“哦。”顧若淺恍然，“沒什麽。”

“真的？”鄒虞君始終擔心地皺著眉。

這樣的擔心，應該是發自內心的吧？顧若淺還是想不明白，之前鄒虞君為什麽要告訴她——容霆琛要她打掉孩子？真的只是誤會嗎？

“看到你，忽然想到了虞媽。”顧若淺嘆了口氣，“如果不是因為我，她現在興許還活得好好的。”

提到虞媽，鄒虞君眼裏頓時沒了一絲光彩，她垂下眼，聲音有些低落：“已經過去的事，不要再提了。”她跟著就展眉笑起來，顯得絲毫不在意，“我們還是繼續來說正事吧。”

會有這樣的反應，說明還是在乎的吧。畢竟，虞媽的死，太突然也太意外了。不管誰遇到，心裏應該都會有一個疙瘩的。

顧若淺心裏一片黯然，沒再提起這件事。

四人圍在一起，邊吃邊聊。很快，就放下了顧若淺心裏的疑慮，也算是有了底。

“明天就是唐敬業下葬的日子，你是怎麽打算的？”鄒虞君兩手相抵，顯得有些擔心地看著顧若淺，“我聽說，唐紹揚邀請了你？”

顧若淺點點頭，“我已經答應了。唐叔叔以前對我還不錯，他的葬禮我不能不參加。”

“明天，我陪你去吧。”鄒虞君說。

顧若淺微微一訝，“霆琛會陪我去的，你不用擔心。”

“我不是擔心。”鄒虞君道，“我是覺得，有必要了解一下原告方真正的訴求。這樣，要想打贏官司，我更有把握一些。”

“好吧。”想到她要陪自己去，顧若淺心裏竟然有些別扭，好像鄒虞君還從來沒有對她的事情這麽積極過。更多的時候，都是她的熱情換來鄒虞君一臉的冷淡。若不是有個虞媽在中間，真不知道她們的關系會變成什麽樣。

大概溝通了一下細節，鄒虞君便起身收拾自己帶來的文件，“今天先這樣吧。律所那邊，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，就先走了。有事，電話聯系。”

大家客套了幾句，就目送鄒虞君離開。

康晏楠坐下來，就一個勁地朝顧若淺擠眉弄眼：“今天對著你們，還算客氣。怎麽樣？跟之前比起來，是不是冷了那麽一點點？”

“No！”顧若淺不認同地扁扁嘴，“她以前對人就是不冷不熱的，雖然幹練了一點，但要說是‘禦姐’，還真是差了不止一丟丟。”

“那是因為你還沒見過她在法庭上的表現！”康晏楠手順一指顧若淺，篤定地拋出一個結論，“在法庭上，她總是咄咄逼人，能把對手說得啞口無言。”

“嘁！”顧若淺翻個白眼，“她只要不對我咄咄逼人就行了。”

“也是。”康晏楠嘆道。

……

第二天，鄒虞君很早就打車到了淺水灣。

看到他們所住的地方，不免有些羨慕：“你就好了。直接嫁了個鉆石王老五，比我們少奮鬥了幾十年。”

顧若淺還在盥洗間刷牙，聞言，就掛著滿嘴的泡泡探出頭來，咧嘴傻笑道：“君姐，你真會開玩笑。這年頭，女人還是要像你這樣，才能活得好吧？他雖然有錢，指不定哪天就把我甩了呢。到那時候，我可就只有哭的份兒。”

“那麽愛你，會把你甩了嗎？”鄒虞君抱臂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，“我倒覺得，你多花點心思，把你的男人看好，這輩子就不用愁了。”

“我的志向，可是——懸壺濟世，造福人類啊！”顧若淺漱了漱口，沖著鏡子舔了舔牙齒，確定刷幹凈了，她才洗好臉走出來，“我的志向，這麽偉大，你就別試圖動搖我的決心了。”

鄒虞君嗤一聲笑了：“當醫生，沒個十幾年，出不了頭的。你看我，還不到三十歲，就在律政界闖出名堂了。而你，現在還是實習醫生。”

顧若淺斜她一眼：“你不會是看不起我吧？”

“怎麽會呢？”鄒虞君笑著搭上她的肩膀，跟著她走向衣帽間，“以前我媽還在的時候，她最得意的不就是——你這偉大的志向嘛！現在她老人家雖然不在了，我也不會看不起你啊。”

“我呀，”鄒虞君說得一本正經，“我是覺得你應該兩手抓，男人抓牢了、跑不掉了，你再抓工作。這樣，就算將來工作不行，你還有老板娘的位子可以坐坐嘛。”

“ok。”顧若淺心裏實在是啼笑皆非，被女強人灌輸這樣的思想，還真是有點不習慣。她禁不住壞笑，“那你現在這麽努力，幹什麽？直接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，不就行了？”

鄒虞君長嘆一聲：“我倒是想啊，可也得遇上才行啊。”

看來，她還真是想過。顧若淺納悶，“你這麽漂亮，工作又出色，會沒人喜歡？”

“有啊。”鄒虞君倚著門，看她換衣服，哂笑道：“總不能是個有錢的男人，就撲上去吧？姐看起來，那麽廉價嗎？”

好吧，“祝你好運！”

兩個人說笑著下了樓，容霆琛端了早餐出來，“鄒小姐，要吃早餐嗎？”

看著容霆琛系著圍裙的樣子，鄒虞君實在是不習慣，站在樓梯上，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，感覺很是不可思議，“一直都是，容先生在做早餐嗎？”

顧若淺咧嘴笑了笑，有些汗顏：“他做的，比我好吃。”

鄒虞君眼裏頓時閃過一瞬間的嫌棄，有些瞠目結舌：“你還真是……”她語塞了半天，才勉強吐出一個詞：“嬌氣。”

嬌氣？顧若淺眼裏一黯，就失了笑。這才是她認識的鄒虞君嘛！不過，嬌氣這個詞，還真是……有點過頭了吧？她有那麽嬌氣嗎？

她很懷疑地望向容霆琛，容霆琛笑了笑，就對鄒虞君說：“我老婆可一點都不嬌氣。在醫院工作的時候，基礎的工作時間就是十二小時，還經常加班，每天忙得腳不沾地。她這麽累，做早餐這種小事，還是交給我吧。”

鄒虞君還是覺得不妥，“容先生可是跨國企業的老總，每天給太太洗手作羹湯，好像有點——太有失身份了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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